春风写一句话怎么写?春风写一句话怎么写一年级!

嘉清二十三年,帝崩于紫宸殿,五十八岁。

太子宋知行即位,改元启平,是为启平元年。

太子妃童宛挽封皇后,赐号桃瑶。侧妃沈秋为沈昭仪,侍妾白之为白贵人。

我是童宛挽。祖父童鞍曾担任太子太傅,父亲童青为嘉清十五年状元,官至户部尚书,哥哥童柏在青州担任知府。嘉清二十年,皇上为太子选妃,特招天下适龄官家女子,我作为家中唯一嫡女应选。我起初并未抱希望被选为太子妃。尽管出身书香门第,我对诗词歌赋并不通晓,琴棋书画唯有棋一枝独秀,在京城里打遍所有女子,无一败绩。本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,可没曾想,他那皇帝老子竟然看上我了,封我为太子妃,令我九月初一进东宫。

许是六岁那年随祖父进宫时偷偷带他出去玩的事被皇帝发现了?

祖父被召为太子太傅那年我六岁,宋知行十一岁。别人都叫他太子殿下,我也跟着行礼,老皇帝看了我很高兴,他叫我上前来,问我叫什么,多大了,可曾读过书,我一一回答过,他却叹惋着说,如果长卿在,也该与太子一般大了吧。长卿是谁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在宫里疯跑,摘下各种的花插个满头,再让宋知行看。

有次我带他在宫里乱逛,碰见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,宋知行叫她母后,我也跟着一通乱喊,低着头。她把我扶起来,摸了摸我的头,又问宋知行远儿呢。宋知行说在勤政殿。那女人皱了皱眉。后来我们一起见了远儿,宋知远,十三岁,母妃早逝,颇受皇帝喜爱,皇后有意过继他,但总被皇帝驳回。

他见了我有些吃惊,好像不是第一次见我的样子。他问我认不认识长卿。长卿是谁?我摇了摇头。

我在宫里陪祖父呆了五年。我带太子逃课去御花园偷懒,被抓后那女人,也就是皇后,问我们是谁带的头,宋知行总说是他带我出去的。被娘娘训斥后,我找他大哭一场,他摸摸我的头,没说话。后来我乖乖听话,听祖父教他四书五经,看他舞文弄墨,又看他在刀光剑影里的坚毅面庞。那次年宴。他带我提前退席,爬上宫墙看月亮。他问我想不想家。我看了看月,看了看万家灯火,我忍住眼泪摇摇头,“太子殿下,宛挽不想。”他说我是个乖孩子。让我永远别离开他。我点点头。

这五年里,我与宋知远接触很少,相比宋知行,他对我好多了。他给我带果子,教我如何骑马。他还教我写字,写他的名字。

第五年的冬天,我离开了京城。这个冬天,宋知远死了。

老皇帝有五个儿子,唯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受宠,大皇子宋知远是曾经的贤妃所出,三皇子宋知行是当今皇后所生。皇帝召宋知远更多些,每次召他过去,我都看见皇后冷冰冰的脸,和旁人窃窃私语什么。如今宋知远十八岁,宋知行十六岁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宋知行总是进进出出,神色严肃,很少再与我在一起下棋。我问祖父发生什么了什么事,祖父愣了一下,但又微笑着把我抱过来,问我喜欢宋知行还是宋知远。他的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的。我想了好久,说出答案后,祖父哈哈大笑。

我不懂他在笑什么。

没过几天,宋知远起兵谋反。他向皇帝要太子之位。祖父当年也做过将军,他为宋知行铺好路,让他一步一步包围住宋知远的军队。我一个人在东宫等着,心想着老皇帝怎么还不让他们快些回来。

宋知远大败。他说想见见我。

我去牢里见他,看着他浑身是伤,旧伤口的血凝成深紫色,新伤口的血汩汩流出,滴在地上。他那会意识已经不清,宋知行在旁边看着我们。他叫我,叫我长卿。我眯了眯眼,笑了。

“我不是长卿,我是宛挽。”

他好像想努力地把我看清,却又倒在地上。

“是宛挽啊…”

“长卿早就死去了。”

我微笑着说。

他一脸惊恐,伤口裂开,痛苦的闭上双眼。

在东宫五年,我从来都知道长卿是谁。童长卿,我死去的嫡姐,当年也入宫赴宴,嫡姐才七八岁,被父亲极力推荐,留在了宫里。那会还未立太子,嫡姐和宋知远玩得来,但可怜我嫡姐,早早去世。我出生后,家人把我当长卿养,起名宛挽,又入宫墙。

宋知行把我牵走了。他衣冠整洁,与血污的牢房对比着,身上的清香让我安心。

我走后,宋知远自杀。

祖父称疾,带我离开了东宫。

听闻京城人说,在宋知远的宫里找到了很多张写着字的纸,那些纸都一样,都写着长卿和宛挽。

我十一岁时和祖父回了家,我窝在家里学着礼仪和女工,十二岁的时候我听见母亲和父亲说着当今太子殿下被派来巡查,想让我以此来表现。

我想着知行带我离开的那天,他身上淡淡的香味,不同于老皇帝殿里熏的龙涎香,来掩盖他已经老去的证据。等他们说完,我回了自己房里。不过一会,母亲便派桂枝叫我过去。

母亲握着我的手,说她为了制了新衣,过几日和父亲代表童家去面见太子殿下。

我看了看,是桃粉色的裙子,最合春日。

我甜甜地笑,真的,我还挺想他的。

母亲看着我愣神,拍了我一下。

父亲严肃着说:“你在宫里做的那些事,我都知道,这次你老实些。”

“宛挽知道了。”我敛起笑容。

我跟在父亲身后面见太子,他身在高位,清冷的目光打下来,我不禁打起寒颤,低下了头。

这还是我认识的宋知行吗?

“这是小女宛挽,听闻陛下来此,也随臣来面见陛下。”

他点点头。

后来他们说了好一会子话,但我只想单独和他说话,可父亲说的起劲。玩着衣服上的带子,突然听到他们提到我的名字,抬起了头。

“宛挽在家里乖不乖?”宋知行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那刀子般的目光,温柔的看着我。

我赶紧站起来,笨拙地行礼,“宛挽在家弹琴下棋,读书学礼,不敢有怠慢。”

宋知行满意的点点头。

我向他使眼色,又怕被父亲发现,只能用手比划着。宋知行好像没看到一样,我实在忍不了了,等父亲说完话,我刚站起来要说话,宋知行却先开口了,“童卿,可否让本宫和宛挽姑娘说会话?”父亲张了张嘴,又赶紧站起来行礼。宋知行站起来向我伸手向旁边的房间,我想赶紧过去,但又怕失了礼数,弄皱了新裙子,慢慢地挪过去。宋知行在那等着我,拉我去了旁边。

我真蠢,忘记向他行礼了,父亲看了又该说我了。

“你怎么变得这么乖巧了?”“殿下不也变的冷了好多?”他笑起来,若一直这样开开心心地多好,干嘛装的一副冷冰冰的样子。

他跟我说了些宫里的趣事,说宫里的妃子们如今都消停了不少,不再关心老皇帝的行程,开始张罗为自己的孩子安排一门好的亲事。

我讨厌她们为了讨好老皇帝做的那些事,但皇后娘娘从来不干这种事。

半柱香后,我对他说我给回家了,他让我一定别忘了他。告诉我,两年后他就会来找我。

两年后,我就及笄了。

我懂他什么意思,我不想入皇家做妾做低,但相比与被父亲配给新晋状元郎,还是与他有趣些。

等我与父亲回了府,父亲春风满面,好像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把我嫁给太子了。母亲却只是在一旁叹气。

这些年,嫡姐一直是母亲心头的坎,听桂枝说,我的嫡姐去世时才十三岁,精通诗词歌赋,又有一手好绣工,面容姣好,本应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。可惜我天资愚钝,尽管把我当作嫡姐养,也再也养不出第二个嫡姐了。

父亲很高兴自己做了万全之策,将两个女儿都进了宫,而且他还赌赢了。

两年后,我的及笄礼上,太子派人送了一支金钗。金钗上是芍药花的形状,太子送的贵礼,让整个京城都讨论起了童家的嫡女。母亲为我梳头,祖父为我取了字,留春。

那一年,大选太子妃,不知道宋知行对老皇帝说了什么话,老皇帝认定了我这个太子妃。

九月初一入东宫,我握着桂枝的手,我已经两年未见过宋知行了。

待到酒尽人散,我蒙着盖头在房里焦灼。

终于等到他来,身上是清冽的酒气,掀开我的盖头,我对上他温柔的眉眼,喝过合卺酒,他拉住我的手,要我一直做他的正妻,一直与他在一起,一直,爱着他。我懵懂地点头。也许是今晚他喝的太多只是抱着我睡下了,没有做他们教我的事情。我的命运就像下棋一般,按部就班地下下去,按部就班地嫁给了他。

十四岁的时候,我对他没什么爱,更多的是依赖。他会有三妻四妾,我只能摆出正妻的架子,做一个贤惠的太子妃。

跟我一起嫁进来的还是京城才女沈秋,岭南总兵的嫡出女儿。她是九月初二进府的,18岁,比我大了四岁。第二天,她迈着轻飘飘地步伐来给我请安。我心疼她伺候宋知行,赐了她避子汤,看着她饮下。沈秋的侍女跑去给宋知行告状,宋知行只是摆摆手,让她别再把这无关紧要的事告诉他,一切都由太子妃处理。

晚上,他来我那看我,“留春,下次别再脏了你的手。”我为他倒茶,点了点头。“下一局吧。”我摆上棋盘,他执黑子,我执白子,针锋相对,围追堵截。我正举棋踌躇不下,他抬眼笑我,抿了口茶,等着我落入他的陷阱里。

刚要落下白子,他认真地对我说,他没有动沈秋。抖了一下,白子落到棋盘上,“下错了。”我握住颤抖的手。

我掉到了他的陷阱里。

“留春不许悔棋哦。”

再落棋子,不过一会,败局已定。

“太子殿下,动不动谁与我何干。”

他握住我的手,“避子汤伤身,留春要留到刀刃上。”我浑身颤抖,我承认早上是自己冲动了,但看到沈秋得意的神色,我怎么也忍不了有人在我面前嘚瑟。

十四岁的我只想着几步外的利益,宋知行帮我看到了更远的地方。

四月初三,是我十六岁的生辰。

宋知行为了我摆了大宴,我父亲母亲和哥哥嫂嫂都来了,还有沈秋和她的妹妹。

太子一直没有儿女,老皇帝又给他塞了个小妾白之,白之善歌舞,我经常让她来跳给我看,沈秋在旁边弹琵琶

宋知行不来后院,我实在无聊,只能把她俩拉来陪我消磨时间。

生辰那天,宋知行特意来陪我过。我和他坐在上首,看着下面的人为我这个太子妃贺喜,我一直对他们笑,笑得我脸都僵了。

到了晚上,宋知行自然来我的房里,不过平日里我们都是以棋会友,饮茶对弈,或者是他跟我说宫里的趣事,惹得我笑个不停。

今日倒不同了,生辰宴上我们都喝了不少酒,晚上是没法下棋了。他把我揽到怀里,“留春,十六岁了啊。”我心跳的好快,好害怕他听见我的心脏的声音。“我的太子妃,已经长大了啊。”他吻上我的唇,我无法呼吸,脸红的发烫,他把舌头伸进去,教着我呼吸。

他把我抱起来,压在我身上,解开我的衣带。“太子妃今天喝了不少酒啊…”他笑着吻我的耳垂,吻我的双峰,吻我的…我不敢再看他,双手挡在脸上,怕他看见我羞红的脸。初尝云雨之事的我被宋知行搞的,一潮未平,一潮又起。床帏之下,我窝在宋知行怀里,调整着情绪。头发乱糟糟的,脖子都是吻痕,他也好不到哪去,背上是被我抓的痕迹。

十六岁的那年,我想我彻底陷进了他的圈套里。

八月,老皇帝病了,宋知行常常进宫去看老皇帝,我也进宫作为儿媳妇为他侍疾。

十一月,老皇帝还是没有熬过冬天,全国镐素,我和宋知行为他守了三天。

等宋知行守丧二十七天后,下诏封我为皇后,赐我桃瑶。我为沈秋和白之封了位,沈昭仪和白贵人,沈昭仪住清芷居,白贵人住云聚轩,我住长乐宫

封后大典前,我一夜没睡,思来想去地,我就要当皇后了,还没想好怎么面对。想着宋知行估计也是一夜未睡,到时候我们两个晚上倒要顶着两个黑眼圈了。

桂枝和荔叶为我梳头盘头,丁香和铃兰给我穿上繁杂的吉服,一套接一套,层层叠叠的金线红裳,重重的凤冠压着我的头,点了朱唇,描了双眉,桂枝扶着我走过去,我跟在宋知行后面,他明黄的龙袍和我正红的吉服相应,一步一步地走上最高处。

旁边的宋知行握住我的手,让我觉得安心了不少。在这万人之巅,若无他,那要多孤单。

等到过完整个礼节,四王妃和五王妃给我们贺喜,闹新房,红枣花生桂圆莲子,全都一股脑撒到床上,等到把他们都送走,宋知行为我摘下凤冠,我捂着腰,一脸疲惫,“辛苦了,留春。”我摆摆手,一头扎进被子里,“今晚可没空和你折腾了。”“留春让我第一晚就独守空房啊。”“累呀。”我们就这样睡了一晚。

第二天,我起晚了,桂枝昨晚本提醒过我要服侍他上朝,但我太累了,睡过了时辰。“桂枝,怎么不叫我。”“是皇上不让奴婢叫醒娘娘的。”我点点头,正好是沈秋和白之来请安,我赶紧换好衣服,梳好妆,还和平常在东宫一样,我们聊了一会闲天,我就让她们回去了。

日子过得平淡,眼看宋知行的第一次选秀就要来了。

我坐在宋知行旁边,另一边是太后,看着那些胭脂水粉染的人儿,难以抉择,偏偏宋知行让我选。我点了吴娣阳和樱久拾,都封才人,住到储秀阁去。我揉揉眉心。太后娘娘又点了一位曹琳,我不看就知道是太后那边的人,封了贵人。宋知行见我也累了,就散了那些庸脂俗粉们。

启平二年,我在长乐宫享受一个阳光的午后,桂枝给我端来桃花酥,刚吃了两口,一股恶心感涌上来,干呕了两声,荔叶马上灵敏的觉察到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葵水了,桂枝立马宣了太医。

宋知行也来了,等着太医给我把脉,待那花白胡须的太医把完,立刻跪下给我们道喜。宋知行大喜,打赏了长乐宫上上下下的宫人。他把我搂到怀里,“留春,我们要有孩子了。”我低着头摸着肚子,这将是宋知行的第一个孩子。

为了给我保胎,前三个月妃子们都不用来给我请安了。宋知行也隔三差五地来看我,摸着我平平的肚子算着日子。

我七个月的时候,宫里突然出了大事。

沈秋毒害了樱久拾。樱久拾再难有孕。

我在樱久拾的宫里,听她向我哭诉,沈秋跪在一旁,头发凌乱。

我心里很复杂,我从未想到沈秋会害人。

证据确凿,宋知行下了朝也匆匆赶来,安慰了才人几句,便问我身体如何。

“皇上,眼下最关键的是沈昭仪如何处理。”

他松开了我的手。“皇后觉得呢?”

“沈昭仪汤药下毒谋害樱才人,混乱后宫,不守礼法,应当贬为庶人,打入冷宫。”

我平静地说。

“那就按皇后的话,你好好在静心苑反思。”

“皇上,皇后娘娘,真当是我有罪…?”

“证据确凿,你还有什么要说?”

“那曾经我被人陷害的时候,皇上您在何处?”

“你从未跟我说过。”

沈秋跪在地上,像个疯子。

“这宫里本就不是什么干净地…我也待不下去了。”

我看着她发疯的样子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难道是我的惩罚错了?还是…樱才人错了…

宋知行一直黑着脸,康公公便马上招呼把沈秋拉走了。拉走时沈秋还在怒骂,曾经的京城才女的形象全无。

宋知行正准备起身,我突然腹痛,拉住了他的衣角,“皇…皇上。”“怎么了?留春?”他急忙把我抱起来,往长乐宫的方向走。

留下樱才人在床上默默流泪。

太医给我把了脉,说我是受惊了,这些日久不要下床了。

太医退下了。宋知行紧紧握住我的手,“好了,不是没事了吗?”“没事,我就想握着你的手。”

我拿他没办法,和他说起别的事。

过了两个月,宋知行来看我,摸着我的肚子和孩子说话,我乐得不可开支,桂枝几次提醒我要注意,我都不在乎。

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。

我们的第一个还在出生了,是我们的嫡长子。

宋知行给他起名宋时稷,希望他未来能继承他的江山。我说他起这名字也太明显了。可他不觉得,想起宋知远死在狱里的情景,不由得再好好看了看我们的孩子,还好,他是嫡子。

后来吴娣阳受宠,皇上召幸了她三次,封她为贵人。白之怀孕了,我封她嫔位。

早上她们来请安时,少不了挤兑讽刺几句吴贵人,我就咳嗽几声,让她们闭嘴。吴娣阳和我关系还不错,有时候我看见皇上牵着她的手,还有些心酸,但她又总给我送各式各样的糕点,我也不好发作。

我有时候不愿意承认那个人是宋知行。皇上就是皇上,宋知行就是我的宋知行。

十五到了,我在院里摆上桌子,等着宋知行来。

可他破了规矩,留在了吴贵人宫里。

桂枝来报时,我只是啊了一声,让荔叶把桌子收起来,去看我的孩子了。

宋时稷躺在小床上,还不会说话,两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,我摸了摸他的小脸,真像他,泪水滴在他身上,我连忙跑出了房间,桂枝在旁边站着不说话,我对着一院的月色,哭的稀里哗啦。

不出所料,吴娣阳怀孕了。皇上封她良媛,赐字青。我按理送了东西过去,中规中矩。

宋知行也有时来我这看看孩子,他知道我喜欢听戏,在花园里专为我设了戏台子。他握着我在院里走的时候,我觉得他还是爱我的。

白之的孩子没生下来,冷宫里的沈秋自尽了,被草席裹着扔到了乱葬岗。

白之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,不停地问我为什么,我不知道该怎么说,只是握着她的手,说孩子还会有的。

我开始着手查这件事,证据都指向吴娣阳。她往糕点里掺了少量红花,经常给白之送过去。而她又精通药理,白之经常找她调理,十分相信她,才造成了今天的惨案。

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宋知行,他却难得地平静,没有对待沈秋的愤怒,而是淡淡说了句,“留春,不要查了。”

我闭上眼睛,忍住了泪水,尽量维持着皇后的姿态,“那…白之怎么办。”

“朕会封她为嫔,住清芷居的主殿。”

云聚轩的主殿如今是青良媛在住。

我点了点头,宋知行又想拉住我的手,我躲开了。“皇上,臣妾身体不适,先退下了。”

我匆匆忙忙的逃了,害怕再慢点泪水就涌出来。白之是跟着他的老人,难道不抵一个新宠吗?我知道他身为天子,宠爱一个人是应该的,但总不能不分先来后到。

那我呢?我会是什么下场。

宋知行知道我生气了,这几个月没常去云聚轩,而是常来我这,哄我开心。他为我建了椒房殿,我就住在留春居,旁边的两个轩来住我们的孩子。“皇上,要臣妾生多少个才能填满啊。”“留春的孩子,再多也不为过。”

启平五年,我又有孕了,那会吴娣阳生了一名公主,叫宋若夏。

边境局势又紧张,宋知行几个月没来后宫,来也是来我这照顾我,再匆忙回紫宸殿。我知道打仗的用的是吴娣阳的父亲和哥哥,所以宋知行要宠爱她,我也知道前朝后宫密不可分,我也知道天子之爱不可强求。但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,我还是希望宋知行是爱我的,只爱我一个人的。

我生了第二个孩子,起名宋时玉,凭着这两个嫡子,父亲在前朝洋洋得意了许久。宋知行也经常来看我,和我携手走在御花园,陪我下棋玩闹,他说我是他唯一的慰藉,我笑的很开心,吻了吻他

“我爱你。”

“我也爱你”

他该去别宫的次数我也不再挡着,白之又有孕了,我就经常叫她过来,我小心地为她保着这个胎,她已经被封妃,我也为她欢喜,毕竟是好几年的交情了,比后宫其他人的感情深得多。

她生了个皇子,名宋时案。我又生了公主,宋若桃。

有了皇子傍身,我也放心了不少。

启平八年的除夕夜,宋知行带我出了宫,我穿着暗红色的衣,他穿着靛青的衣,我叫他相公,他叫我娘子,我偷偷笑,看着眉眼温柔的他在烟火下吻我。

启平九年,宋知行带我们去了江南,安顿好了其他的妃嫔,宋知行就带我出去了。我们穿着寻常夫妻的衣服,吃了条头糕,又吃了梅花糕,又买了玉佩,他一个我一个,我们走在桥上,看船儿穿过身下。

那时他几乎夜夜宿在我那里,江南的烟雨天让我不舍得走,我们又撑着伞在这丝雨里徜徉。

我二十六岁的时候,感觉好像江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相会。

启平十一年

我已经又有了宋若瑶,宫里又添了一些新人,其中最惹眼的就是容妃送来的她妹妹吴蕙勤,如今已经是安嫔,有了身孕。

皇上很宠她,那会经常去她的宫里,送她宫外的新鲜东西,而在他肆意宠幸她后又会愧疚般地来我宫里送我好东西,陪我吃家宴。我还是很爱他。

直到,安嫔难产而死。

容妃哭着说是我害死了她的妹妹,说是我送的东西里有夹竹桃,才让安嫔死去。

我一脸惊恐,连忙向宋知行解释着,没有害死她,也没有害死她的孩子。

他生气了,骂我嫉妒心重,不能配作六宫之主。

他们面前,我一滴泪也没流,我看着他们的嘴脸,想起沈秋那年的模样,不禁哑然失笑。

我被禁足了。

白之去了紫宸殿,听他们说只听见里面摔东西和骂人的声音。我害怕的不行,我怕再失去白之,她被带走了,进了慎刑司。

我拍着留春居的门,哭得没有了力气,瘫坐在门口。门被人打开了,我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,宋知行把我抱到床上,他哭着求我原谅,说这一切都是白之做的,与我无关,他已经罚了吴娣阳。他怕我不原谅他,答应我再也不会平白地骂我罚我了,我在他怀抱里,心软了。

我们又回到原来了样子,只是我心里仍有芥蒂。

启平十二年,高岚霭入宫,粉色的裙摆,像极了我当年,入宫皇上封她嫔位,赐字菀。

多么好笑的名字。

我知道我又要独守空房一阵子了。

他宠爱她的很厉害,一年便封了妃,有了宋时立。

这些年我对宋时稷下的功夫也不少,但他却天生愚笨,好多典故我教多少遍也没用,反而宋时玉要更聪明些,我想着他是嫡长子,着急的上火,可那时皇上一直宠爱高岚霭和宋时立。我几次被他气得想揍他,却扬起手又放下。那时他已是太子,宋知行因为宠爱我也宠爱他,却不想他的能力平平,不配太子。

不知道多少个夜晚,我和宋时稷一起度过,宋知行为他选了我的侄女,过了一年生了宋宁观。二十九岁的我觉得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。

十一

启平二十年

皇上要废太子,我发疯一样跑去紫宸殿,脱钗谢罪,却不想高岚霭在里面,她没向我行礼,径直走远了,我顾不上那么多了,跪在他脚边祈求他不要废了时稷。

“朕需要一个配的上太子之位的孩子!”

我痛哭流涕,求他求到泣血。

我只看见了他眼中闪过的怜悯之情,就像他过于宠爱一个人后来找我的眼神。

我昏倒了。

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醒来的。

朦朦胧胧中听见太子被废。

宋若瑶被送去和亲。

我感觉到摇摇欲坠,头像灌了铅一般,我像下床,却根本无法动弹。我张了张嘴,想问问皇上去哪了,桂枝先说了,皇上在高岚霭那。

我点了点头,闭上眼睛,我让她把宋时玉叫来。

宋时玉跪在我床头,“时玉,你是娘唯一的指望了…”“娘,我明白。”

我摸了摸他的头,他已经成婚,但我还希望他是个小孩。

那段时间,赵珊仪经常来看我,她入宫不太得宠,唯有一个小女傍身,我和她关系很好,是白之以后再让我相信的人。她向我哭诉高岚霭的跋扈,我却无能为力。我这个皇后,做的如不做一般。

十二

高岚霭流产了,本是说为吴娣阳所做,我在椒房殿养身子,就不过去了,我知道皇上会保她。

结果突然又转向了赵珊仪,皇上果然大怒,把她打入冷宫。

我跟桂枝说,这次,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了。

我又去了紫宸殿,只不过,这次更体面。

“宛挽想跟朕说什么?”

“赵嫔是无辜的,请皇上明查。”

“事情已尘埃落定,容贵妃和菀妃都说是她,又有证据,宛挽还能说什么?”

我看着他冷漠的双眸,想起十二岁时和父亲面见他,他对父亲也是这幅冰冷。

“二十八岁的时候,您说是我把吴蕙勤害死的,您不由分说地骂了我,后来事情查出来是白之用了当年容妃的手段害死了她的妹妹,您不觉呢可笑吗?那天你搂着我哄了我好久,也哭了,我心软了,但不代表我傻。”

“你要记到什么时候?!朕不过就冤枉了你这一次?!”

“皇上,臣妾会记一辈子的。您还记得上次叫我的小字是什么时候吗,臣妾住在那留春居觉得讽刺地很。”

“你不愿住在留春居可以去长乐宫,朕不拦着!”

天子大怒。

后来我被迁到长乐宫去了,孩子还在椒房殿,迁过去的那天晚上,我在床上哭了好久,留春,留春,我的心永远留在了十八岁的春天。

宛宛类卿。

我容貌不再,他把他们当作替身。

启平十九年,我们一起在芙蕖池里,他让人折了莲花,别在了我发髻上。

那是我能想起的最后的温存。

后来他再来,都不过是例行公事了。

等我四十五岁时,他获新宠,再没来过长乐宫。

他废黜我的孩子,想立高岚霭之子为太子,我父亲一派全力反对,他只好立宋时玉为太子。

那天我很开心,看着宋时玉,我觉得我又有了念想。

十三

我基本没再过问过后宫的事了,他再没来过,新欢依旧有,旧人依然在。

只见新人笑,不见旧人哭。

想起初入宫时,我和宋知行在宫墙上看月亮,他问我想不想家,我撒了谎,他让我永远陪着他。

可惜月亮依旧,物是人非。

宋时玉和太子妃带着孩子来看我,我看着太子妃娇花一般的脸庞,我叮嘱宋时玉一定好好爱她,好好守护她。宋时玉点点头。

那天宋知行也来了,陪宋时玉和我吃了饭。

晚上他反常的留宿在这里,我却有些不自在。

他要抱住我,我却有些反抗了。

“怎么了,留春?”

“您已经十年没来过了。”

沉默了好久,他没再说话,那晚,我们同床异梦。

我一心只想辅佐宋时玉,可身体却越来越差,宋知行第二次下江南,我申请留在宫里陪孩子。

宋知行知道我已经没有孩子可以陪了,但还是同意了。

我在长乐宫喝着苦药,喝着喝着就不想喝了,便倒掉,却看见了那年的戏台子,已经破旧不堪,失去了光泽。

我派人修缮好了,可宫里的戏子也老了,听起来没有那个韵味了。

等宋知行他们从江南回来,我已病入膏肓,但我没对他说过。

十四

高岚霭暴毙,世上又死了一个我的替身。

潘玥妍就新获盛宠。

我陪着桂枝挑着珠子,看她绣荷包拿出去卖。

我这个皇后已是名存实亡。

荔叶为我梳头,“娘娘的白头发越来越多了。”

“都五十多岁了,又能年轻到哪去呢。”

我在深宫中听闻了父亲去世的消息。

宋知行把我放出宫给父亲奔丧,家里人都知道我是个失宠的皇后,可凭借着孩子是太子,他们也不敢太轻看我。哥哥的仕途倒是平坦,一生只娶了嫂子一个人,我好羡慕呀。

给父亲送葬时,好希望他当年没把我送进宫。

二十多年前祖父弥留时,跟我说,当年宋知行和宋知远都很喜欢我,有时候宋知行为了给我做东西走神,为了给我偷糕点挨骂,而宋知远愿意为了我夺太子之位,因为他知道童家只要太子妃之位。那时候祖父问我喜欢哪个,我说,我喜欢宋知行。祖父就帮了宋知行。

二十多年前,我还备受宠爱,我笑着跟祖父说,他对我很好,你安心地走吧。

可如今,看着父亲的棺材被掩埋,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,父亲,您为什么要把女儿送到那个地方去?

我哭了好久,母亲也陪了我好久。

我想起六岁我入宫时,老皇帝问我想不想在宫里住着。

我想起十一岁我在宫墙上,宋知行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太子妃。

我想起十四岁嫁给他时,宋知行掀起盖头问我爱不爱他。

我想起十七岁在万人之上时,宋知行握住了我的手。

我想起沈秋走之前,我想起白之去见皇上的样子,我想起赵珊仪被羞辱的时候。

我想起江南烟雨里的我们。

回了宫,我一病不起。

宋知行来看我,拉着我手,问我怎么了。

“皇上,臣妾久病缠身,怕是命不久矣。”

他的脸上浮现了惊恐然后是愧疚,他流泪了,滴在我的手背上。

“皇上,等臣妾走后,您封潘玥妍为皇后吧。”

“皇上,臣妾求您,不要废掉宋时玉。”

我头脑开始混乱了,说了好多胡话。

“太子殿下,我好想家。”

“殿下。”

他陪了我一晚,第二天没去早朝,服侍着我喝下粥,我又全都吐出来。

外面容贵妃来了,想来服侍我,宋知行让她滚回自己宫里去。

我没说话。

他陪了我三天,最后我把他轰走了。

“皇上,您不必再陪着我这个将死之人了。”

宋时玉来看了我,那时候他的孩子已经很大了。

“镇儿,亲亲祖母。”

小孩子亲了亲我的脸。

“别过了病气。”

宋时玉陪了我一会,我知道他做太子的,在我身边就是浪费时间。

十五

一个春天

我能起来去外面看看了,过了生辰,我就是五十八了。

宋知行也不再折腾了,后妃们也开始了为自己的孩子安排好亲事。

我想起早早去世的太后,她作皇后时的模样。

我做的好吗?

我在这春日里闭了闭眼。

再也没醒来。

我好像听见丧钟鸣,宋知行疯了一样的跑向我,抱住我僵硬的身体,他对我说了好多话,但是我再不能听见了。

我好像回到了我十一岁那年,在宫墙上,我看了看月亮,看了看万家灯火,对宋知行说,“太子殿下,我想家了。”他把我放出了宫墙,父亲为我寻了一门当户对的亲事,我们云游江南,在那定居,我相夫教子,做了一回寻常人。

留春,留春。

春不晚。

番外1

在童宛挽去世那一天,宋知行刚好下了早朝要来看望她,可先传来皇后娘娘崩逝的消息。

宋知行愣住了,他没想到她走的这么快,让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

等到他到了长乐宫,宫人们跪了一地,桂枝跪在童宛挽旁边为她整理衣裳。宋知行疯了一样地跑过去,抱住她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。

“留春,留春?”

她没有答他。

“留春,我错了,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?”

她却只是安静的闭着眼。

身为帝王,宋知行流下了眼泪,他深深爱过的宛挽,再也回不来了。

宋知行再看了看她,她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,好像只是睡着了。

“启平四十年,桃瑶皇后崩于长乐宫,年五十七,以皇后礼下葬,入皇陵。”

启平四十二年,宋知行退位给太子,太子改元季仁,同年,宋知行崩于紫宸殿,年六十一。与皇后合葬。

宋知行在位四十二年,政治清平,边境安定,民心稳定,安居乐业。宋时玉接手后宵衣旰食,选贤举能,两代明君。

嘉清二十三年

我今日就十六岁了。

宋知行为我办了生辰宴,爹娘都来了,他们要向我行礼,我赶紧把他们扶起来,拉着我娘说话。我娘见了我就要哭,我想她应该是想起姐姐了吧,我拍拍她的手背,“娘,哭什么,女儿十六岁了,可以帮忙分担了。”娘用帕子擦泪。父亲高声上前祝贺,又说了一通我的好话,这话里好些都是胡诌的,我也不好点破,只能陪笑。父亲说祖父年纪大了,不方便过来。我担心祖父的身体,想说过些日子自己去看看他,但又怕宋知行嫌麻烦。“过几日本宫和宛挽一起过去看看。”我惊讶地转头看他,父亲也一脸惊讶,“这…怎么好让殿下下榻寒舍呢。”宋知行笑笑,“岳丈大人不必多虑,本宫也想去看望太傅大人。”

我快快地应下了,开心得不得了。父亲也春光满面的,旁边的杨柳都没他得意。

今日宴席上摆的是时令菜和江南的鸭子,切的细细的,酒是今年新酿的桃花醉,喝下初是扑面的桃花香,一开始是甜丝丝的,但最后回味起来有点发涩,我一下喝了好几杯,又被宋知行拉起来祝了几句话,又喝了几杯。一壶见底,有点头脑发烫,残留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喝了,但是宋知行用他的给我满上,当众又祝了我一句。我不知他到底看没看出来,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。

后来我一直在吃摆着的枇杷,吃了几个觉得好多了,就端着我的笑容配他们兴尽,好在宋知行一直在底下握着我的手,让我有时候能低头摆弄几下他的手指,指腹因为练剑有了茧子,手背的骨头凸起,突然他低头对我说了句,“好玩吗?”

我被当场抓包,低下头说好玩。

他的眉眼弯起来,问我累不累,说马上就结束了。

我说好,殿下开心就好。

终于撑到了宴席终了,送走了他们,桂枝为我打好热水,我梳洗完毕,坐到圆桌前,看着窗外的春风打柳枝,夜色映海棠。

宋知行来了,没说什么就把我揽过来,成亲两载,从未与他有肌肤之亲。如今我年满十六岁,对男女情事懵懵懂懂,看着他带沾染酒意的双眼,我真真地动了情。

“留春,十六岁了啊。”

“我的太子妃,已经长大了啊。”

这两句话如同春风拂过我的耳畔,痒痒的,是柳枝要发芽的感觉。

我靠在他怀里,在他的吻里忘记了呼吸,后来到了帐里,我试图找些主动权,但酒意上头,昏昏沉沉间,亲亲他的嘴角已经是尽力,剩下的时间都是他带着我在快意里翻涌。

“留春,留春。”

情至深处,他唤我的字。

我用夫君回应他的话,抱紧了他,一同跌进这无边极乐里。#古言#?#故事#?#言情#?

第二日,日上三竿,我才醒来。桂枝在外面守着自然是什么都知道,拿着衣服进来,说热水已经备好了,我难为情地从锦被里出来,望了一眼外面春风里的柳枝,压倒的海棠,脸上飞上一片红,“为我梳妆吧。”

过了一会,宋知行回来陪我用午膳,看着我微肿的嘴唇和脖子上遮不住的暧昧,耳朵也有些红。

“看我干什么。”“留春真是京城第一绝色。”

我低头用筷子扒拉米粒,不搭理他的话。

这一年我十六岁。

春风把海棠花吹进了我房里,从此我的房间留下了一缕春天。

文/苏北北北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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